【嬴光】时光观察日记（二）
#褚嬴走后时光因为一些原因接受心理观察治疗，本文中观察者为《罪案心理小组X》的徐朗教授（也是超哥演的）
#可能有私设，ooc预警
2008年6月19日 星期四
病人准时来了，面色还有些苍白，应是失血过多造成的。
他一进门就抓着我的白大褂袖子不肯撒手，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宁愿扯着袖子而不抓着我的手，似乎袖子比直接的肢体接触更能让他安心。
进行了简单的开始互动后，我开始引导他多谈论些关于褚嬴的问题，我能感觉到这个褚嬴就是他一切心理问题的症结。
“小光，你昨天说我回来了，所以我之前……是去了哪里呀？”
我选择了最直接的突破口开始询问。
“你忘了么？”
他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我不知道为什么很不喜欢看见这样的他。也许是被我的皱眉影响，他迅速收敛了表情，又恢复最初的平静，“三年前你一声不吭地就走了，也没告诉我原因，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就没人知道你，我也没法跟别人说，只能一个人一直等啊等，等啊等……”
他抬起眼看着我，眼眶有一圈红，睫毛颤抖得厉害，“我跳湖了你都不回来，去幽玄棋室，去乌鹭山，去兰因寺你都不在……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你言而无信，你是个骗子。”
攥着我衣袖的那双手开始剧烈地颤抖，大滴大滴的热泪砸下，在苍白的面颊上画出纵横的泪痕，他却始终紧紧抿着唇，将即将出口的哭喊化成细碎委屈的呜咽。
我不忍，却也无从反驳，只能在心中骂几下这个出尔反尔的褚嬴，“……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小光别怕。”
“这三年我进步了很多，你想不想看看？”
他抽噎了一会儿，忽然问我。
我愣住了，但很快意识到他指的是下棋。
我哪儿会下棋啊！
“呃……小光啊，你看这里也没有棋盘……”
我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他从拎来的大袋子里拿出一个棋盘和两个满满的棋笥，笑眯眯地放在面前的桌上。
不可否认，那一瞬间我慌了，虽然我竭力稳住表情，但有些急促的呼吸分分钟可以出卖我——幸好病人不是医生，否则我真的会被当场揭穿。
“……小光，咱们今天不下棋好么？聊聊天好不好？”
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
“哦？不下棋？这是你褚嬴会说的话？”
他挑了挑眉，音调上扬，深深地看了我好一会儿，那几秒我甚至觉得我是接受治疗的病人，他才是医生。
“行，聊天就聊天。”
他没有为难我，实际上我真的有种如蒙大赦之感。
从病人的反应不难看出，这个叫褚嬴的人嗜棋如命，似乎不下棋对他来说是不可能的，他和病人能够做到随时随地弈棋，不受外界打扰地进入对弈状态。而病人对他似乎格外迁就，即使他刚刚邀请我下棋时眼神明明充满期待和憧憬，在我拒绝后仍能笑着同意我的建议。
后来我又和他聊了一些家常琐事，主要是听他讲述。
从这几个小时的沟通可以得出结论，褚嬴对病人的家庭和社会生活十分了解，甚至知道水蜜桃汁总会被放在家里冰箱上层，病人母亲平时喜欢做锅包肉，他有一个只在几年前戴过一次的孙悟空面具，以及……他的衣柜里只有深色系内裤。
我发誓在昨天决定应下这个身份时绝对没有想到，这个褚嬴竟然对他的生活参与得这么深这么广。
2008年6月20日 星期五
今天接续昨天的话题，主要还是围绕褚嬴这个人，以及他和褚嬴的过往。
挺有意思的，今天暂且不叙，等之后会写一份综合结论。
2008年6月21日 星期六
为防止出现上周那样的情况，我特意在病人不需要前来治疗的周末打电话过去确认状况，没什么问题，可以放心。
2008年6月22日 星期日
我竟然有些期待明天。
那个叫褚嬴的人，他的故事真的很有趣。
2008年6月23日 星期一
病人今天迟到了一会儿，说是出门时纠结了十分钟到底要不要带棋盘过来。看着他两手空空，我瞬间想起几天前的场景，那时的尴尬现在还能体会出八九分。
我呵呵笑了两声将这个话题轻轻带过，引他入座。
他比上周放松不少，但还是喜欢动不动扯着我的衣袖。头发长长了点儿还没来得及去打理，额前碎发快遮住眉毛了，被我用发蜡修饰了一下才显得神清气爽些，可颈后微长的头发是没办法了。
我试图立起点领子遮住以维持我干净利落的形象，但没想到病人居然很喜欢我这个发型，得知我打算今晚就去发廊时甚至急得红了眼，求我不要动头发的声音里竟带了几分哭腔。
难道说，这样的我才更贴近褚嬴的形象么？
所以……褚嬴竟然是长发？
显然正在扮演褚嬴的我不可能傻到如此直白地问这个问题，只能旁敲侧击地继续引导他讲述二人间的故事。
我将空调温度调到了最舒服的24度，这样的温度配上我刚沏好的热茶，我发现这是最能让病人放松的搭配。
他又开始讲述了，今天的故事也很有趣。虽然他认为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可我还是隐隐觉得，这一切不是那么不可信，至少他和褚嬴之间的情意是编不出来的。
的确很有意思，也不乏挑战性，我现在开始感谢命运让我接到这样一个病例了。
2008年6月24日 星期二
“小光，你说我是围棋第一人，可是当今棋坛上除了已退休的俞晓暘前辈也就剩下三大高手，和一些如方绪、许厚这样正在崛起的新星，哪儿有我的位置呀？”
我轻轻按住了节拍器的摆针，看着面前眼神已带上几分迷离的病人，压低了声音缓缓发问。
现在他的身体和精神状况还禁不起深度催眠，于是我只引导他放松戒备，以相对疏离的意识来回答我的任何问题。
事实上我也不愿意对他催眠到那一步，因为按我的观察，他在这样半清醒的状态下能够展示最真实的一面。
“有啊……你就是围棋第一人，你比他们都厉害……你还下赢了俞晓暘老师呢……”
病人毫不犹豫地回答了。
“那为什么除了你没有人知道我呢？”
“……你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病人低下头去揉了揉鼻子，典型的掩饰真相动作。
“可是你怎么可能藏得好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呢？那时候你还是学生，还住在家里呀……”
“我就是可以呀，你不是也知道的么？”
病人笑了，呼吸速率正常，语调自然，没有刻意制造与我的眼神接触，看起来是实话。
这就奇怪了……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大变活人即使放在魔术表演里还需要特定设备和场景，他又怎么可能将一个大活人日夜带在身边还不被别人发现？
“那……我是哪里人？我的家人呢？”
我决定换一种问法。
“你是建康人士。”
病人回答得很干脆，语气肯定，应当没问题。
“健康人士？我……我健康我知道，可是小光，我问的是，我的家乡在哪里？”
对这个答案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哈哈……褚嬴你怎么回事，建康不是健康，你的家在建康城。”
病人笑得很开心，但由于半催眠声音里多了几分慵懒。
建康城……是古时候的建康城么？今天的南京？
可他为什么放着南京不说，非要说建康城？
难道……
“小光，我平时很喜欢复古风么？”
“嗯……你是挺复古的。”
病人双手自然放在膝上，面部表情对称，肢体放松，是实话。
……
此外还进行了简单的身份叙述和过往经历问答，在此不叙，只摘录了我认为最为独特的小部分。
今天的对话进行得很顺利，出于对病人身体状况的考虑，半催眠状态也不能持续太久，于是我重新打开节拍器，配合着话术引导他一点点走出朦胧意识态。
很多有意思的细节，大大超乎我的想象。
2008年6月26日 星期四
昨天调休了一天，我需要一点时间整理一下病人提供的信息，并找了病人好友洪河、俞亮、沈一朗三人，在不泄露治疗过程和病人隐私的前提下询问了一些相关事宜。
的确，他们都知道褚嬴，但都没见过这个人。
或者说，褚嬴曾一度十分有名，在围棋界几乎无人不知，只是隔行如隔山，我并不清楚罢了。
洪河提到病人经常会对着身边空气自言自语，有时情绪激动起来还会左右互搏，但病人解释说是自小有的毛病，不打紧。
我真的很好奇，病人怎么做到将一个大活人隐藏得如此完美的。
今天治疗时我着重引导病人讲述了病人自己对于褚嬴的态度和看法，不得不说，我被深深感动到了。
先写到这，明天记录总结。
2008年6月27日 星期五
经过这近两周的观察，我认为大致可以给褚嬴进行画像了：
褚嬴，男，28岁，南京人。身形瘦高，长发，爱好古风。
他是围棋高手，但世人只知其名不见其人，除了时光以外没有与别人产生过沟通交流，并且日夜伴随时光身边，形影不离整整两年。
他对时光日常生活的参与程度超乎想象的高，是时光在围棋上的引路人，也是最信任的师父。二人十分熟悉彼此，依赖彼此，甚至可以用“二人一体”来形容。
他于2005年夏天（具体时间应是端午，据洪河讲病人就是在端午翌日出现精神癫狂现象）因不明原因突然消失，至今未归。
而病人正是因此意志消极，虽有短期恢复但只是身体的自我保护功能在起作用，其内心的伤口从未愈合过。
可以看出，病人与褚嬴情深意笃，无法接受褚嬴离开的事实，最终将这份伤痛转向内部，开始蚕食自己脆弱的意志。
我的初步设想是，在让病人接受我是褚嬴的情况下，重新设计一场有理由、有计划的离别，让病人能够用新的记忆覆盖过往，用一种能被接受的方式帮助他调整好内心对于“褚嬴离开”这件事的看法，让时间慢慢疗愈心中的伤。
tbc
❤️感谢心心蓝手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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