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光】存在的证明-拿坛酒来

#短篇，一发完，接原剧北斗杯后

#提示：嬴光是贯穿于全文的隐线，明线上更多的是群像描写（我真的好喜欢弈江湖铁三角 TAT）

#ooc都是我的

“哎呀，恭喜我们时长老凯旋而归！”

方圆市机场接机楼里，洪河一手勾着沈一朗的肩，一手高高举着个印着时光姓名的牌子，用的是极度浮夸的华文彩云字体，旁边还印了个大大的棋盘和皇冠logo，在一众迎宾牌中一枝独秀，相当惹眼。

远远见时光跟在俞亮、方绪和其他一行人身后推着行李箱走了出来，洪河兴奋地跳起来晃着牌子，朝半是惊喜半是无语的时光大喊他的名字。

时光推着行李箱朝二人飞奔而去，冲到跟前时直接双臂一伸将笑得眉眼弯弯的两个兄弟揽在怀中。

“洪少侠读书不够啊，还凯旋而归，那是凯旋好不好！”

时光笑着轻擂了洪河一拳，啪地一声甩开折扇，在胸前略装模作样地扇了扇。

“哎行行行，咱北斗杯冠军兼国青队中流砥柱时光时长老说什么都是对的，行了吧！”

洪河不甘示弱地轻薅了一把时光在飞机上睡乱了的头发，顺手接过时光手里拎着的随身小包。

沈一朗很自然地负责起了帮时光推行李箱的任务，并从包里掏出一瓶水递给时光，“一看你就睡了整程，现在渴了吧，拿着。”

“谢啦！”时光拧开瓶盖倒头就是吨吨吨，喝下半瓶后打了个嗝，“哎呀，还是咱沈舵主贴心，看来白姑娘调教得的确不错。”

“去你的，你洪哥哥我对你不好？瞧瞧这迎宾牌，我亲自找专人制作的，多拉风！”

洪河拍了拍面色微红，心虚地抬手扶了扶眼镜的沈一朗，又晃了晃手里的牌子。

时光忍笑接过牌子，又上上下下仔细看了几遍，点点头，朝洪河竖起个大拇指，“拉风，绝对拉风，尤其是洪少侠您这审美，包管是咱方圆市内最拉风的。”

“嘿你小子！”

洪河眼睛骨碌转了几圈，听明白了时光言下之意，便朝掌心哈了两口气，作势要来挠人痒痒。

方绪和俞亮在另一边与他们棋队接机团队做好人数、行李等的对接，朝弈江湖铁三角走来。方绪看了一眼正互相打闹的三人，笑眯了眼，露出两颗可爱的兔子牙，“哟，这么热闹啊？咦，这接机牌子也真是……别出心裁啊！”

时光一改十分钟前刚看见牌子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尴尬，显摆似的把牌子从洪河手中抢过来，在看傻眼的方绪和俞亮面前晃着，“那是，这可是咱洪少侠给我独家定制的，仅此一份，羡慕不？”说着还情不自禁地扭上了，就像当年定段赛预选赛轮空时那嘚瑟的模样。

沈一朗对方俞二人点了点头，“恭喜啊，这次这么顺利拿下了北斗杯，以后围达一定会有更多高手加入。”

方绪回以微笑，又挑了挑眉，像是想起了什么，“听说你今年刚定上段，怎么样，我这巢已经筑好了，不知能不能引得阁下这只凤凰来？”复主动递上了名片，笑着拍了拍愣住了的沈一朗的肩，“别急着给我答复，好好考虑几天。”

洪河从沈一朗包里又掏出了一瓶水递给俞亮，笑道，“我们时长老肯定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这段时间谢谢你们照顾他了。”

俞亮道谢接过，轻轻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浅笑道，“不用客气，大家都是朋友。”

方绪抬手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时光你就先跟他们回去吧，明天的庆功宴记得叫上家里人和你这帮兄弟一起来，绪哥来请！”

“好嘞，谢谢绪哥！”

时光手臂抡圆在空中划了个弧线，借牌子当礼帽，行了个像模像样的绅士鞠躬礼，而后笑着挥手，目送他们离去。

*

时光本以为洪河会选择火锅店作为给他接风洗尘的地点，没想到三人径直来到了某条胡同口。啤酒脏摊小烧烤，一条龙服务安排上了。

洪河拦着沈一朗没让他多喝，望着时光疑惑的目光，略暧昧地使了个眼色，“人家可是有人等着呢，喝多了不好交差。”

时光恍然大悟，一脸老父亲欣慰的表情拍了拍沈一朗的肩，“不错，相当不错。”

看着洪河继续坏笑着打趣脸上已经羞得飞红的沈一朗，时光悄悄摸了摸放在膝上的折扇，默默想道，“有人等着的，可不止他一个。”

酒足饭饱，时光和洪河送沈一朗走到地铁站口，见他背影渐渐消失在扶手梯下，洪河打了个酒嗝，眼里已有七分醉意，“咱也走吧，时长老。”

时光见他有些趔趄，忙伸手搀扶一把，“走哪？现在太晚了，我就不回家了，免得打扰我妈休息。我回咱们租那屋子，你不用……去医院照顾叔叔？”

洪河摆了摆手，“嘿嘿……你之前要专心比赛，我也就没跟你说。你在韩国这段时间，我爸病情好转了些，我师父也是个大好人，别看他平时训我那么严厉，其实特别关心我，帮我爸介绍了个专门治他那病的名医。现在我爸已经好多了，话也能说利索了，晚上也不需要人陪床守夜了。”

时光一路听下来，嘴角咧开的弧度越来越大，听到最后直接开心地抱着洪河晃了晃，“太好了！希望叔叔早日康复，这样你也许就能回来下棋了！”

“哎哟停停停，别晃了大哥，快吐了。”

洪河赶紧扯住上蹿下跳的时光，对他所言并没有显得很兴奋，“下棋的事呢，现在说还有点早，等我爸彻底好起来再说吧。反正都定上段了，没事儿，咱有这个时间等一等……”

时光闻言也稍稍收敛了些激动的情绪，复十分霸气地拍了拍洪河的肩，“是，不急，只要能往好的方向走，等一等不是问题。放心，时光会把你雕刻成你应有的样子。”

“吹吧你就，”洪河大笑着勾搭上时光的肩，“走哇，哥带你回咱们梦想开始的小窝！”

时光扶着脚步有些不稳的洪河朝着出租屋走去，昏黄路灯下，二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褚嬴，咱们回家了。”

时光抬头看了看月亮，今天正好接近满月，漂亮的圆弧线缺了个口，像极了褚嬴笑起来时迷人的梨涡。

*

“十六之六，扳！”

时光落下一子，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洪河。

他虽是满身酒气，全脸通红，让一路扛着他回来的时光累得腰都快断了，可一坐在棋盘前却像是变了一个人，烧烤摊前迷茫的醉眼瞬间变为清醒冷静的棋手之眼。

“十四之七，扑！”

洪河亦落下一子，张大嘴咬下一口从沈一朗包里薅来的红苹果。

“十四之九，打吃。”

时光扭了扭脖子，发出轻微的“咔嚓”一声，他又看了看洪河，终是忍不住问道，“我说，你都喝成这样了，还下什么棋，你看你这都被我打赢几个劫材了。我人都回来了，想下棋你随时找我不就好了嘛。”

“那不一样，这是你拿冠军凯旋后的第一盘棋，这意义非同一般啊，这么珍贵的一局你不留给我留给谁？再说了，万一你之后要是……我说的是万一啊……你又突然抽个风说不下棋了，那我还不得趁现在有机会赶紧抓你多陪我下几盘？”

洪河摸了摸撑得滚圆的肚子，把皮带解松了一个扣。

“不会的，我再也不会说不下棋了。现在下棋对我来说，有比超越下棋这件事本身更重要的意义。”

时光摸了摸折扇，深情地注视着上头的红漆，却故意低了头没让洪河看清表情。

“下棋比下棋本身更重要……你这现在说话都弯弯绕绕了，听得真费劲，”洪河被酒精麻醉了的脑袋自然转得不灵光，他摇了摇头，不再纠结这句话的意思，看着时光摇扇轻笑的模样，又道，“哎你这扇子不错，这质地、这做工，看起来就是上品。哪儿弄的？给兄弟也弄把来？”

时光继续摇着扇子，闭上眼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又假意捻了捻并不存在的胡须，“不可说，不可说。”

洪河也不强问，只是玩了玩手中棋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之前问你为什么不下棋了你不说，问你为什么又开始下棋了你也不说，现在问你一把扇子的来历你还是不说，行啊，时长老长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咯……”

时光看他这样子不觉好笑，合上扇子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膝盖，笑道，“你就当，这是一把如有神送的扇子吧。”

“还‘如有神送’，你不如说是街边买东西送的我还更相信……哎等会，你这一步什么时候落这儿了？我好不容易做活的一块棋啊，你怎么一点招呼都不打就给我点死了？”

洪河正摇头晃脑地说着，突然俯身盯着棋盘，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么时候？就在你之前瞎猜阿朗今晚接白潇潇要去干什么的时候。”

时光挑了挑眉，又道，“拜托洪少侠，下棋就好好下，想灿灿了也不要拿阿朗来遮掩。”

洪河被时光一语道破心事，幸好酒已上头，脸再红也看不出来，他只摆了摆手，“你这小子现在眼睛毒得很呐……哎对了，我之前听俞亮说想买扇子，看来他也觉得手里拿着把扇子下棋更有感觉。”

时光有些意外，也没多想，笑道，“那可不，你看我自从有了这把‘如有神送’的扇子，下棋那可是所战无敌，所向披靡，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就连与大名鼎鼎的洪少侠一边聊天一边下棋，都能一步净杀您一整块棋啊……”

洪河努了努鼻子，向时光挤了个鬼脸，笑道，“得了便宜还卖乖。”

*

沈一朗在经过多方权衡取舍后，还是选择了方绪的围达队。

围达队此次招兵买马，扩充了不少良将，方绪干脆大手一挥，签约当天直接办了个热热闹闹的发布会。

时光在一旁鼓着掌，悄悄瞥了瞥身边和自己一样坐在观众席上笑得无比灿烂的许厚，后者像是感觉到了身侧的目光，也不偏头回看，只动了动身子，对着时光凑上来的耳朵说了句，“别急，发布会结束后哥请你吃大排面，比这有排面。”

由于今天参加发布会，时光也穿的正式了些，当然，打着那条像小学生红领巾一样的红色领带。

面馆里，许厚‘财大气粗’地叫了两碗大排面，还贴心地让卧了个卤蛋。等面的时候，他笑眯眯地凑近时光，故意压低了声音，“哥有件好事要告诉你。”

时光闻着面香只觉得饥肠辘辘，闻听此言不觉兴致高涨，也往前倾了倾身子，“什么好事啊，厚哥你还搞得这么神秘。”

“下月有场围甲，参赛名单我已经拟出来了。这二台三台都定了，就差个主将，哎呀可把我愁的呀，翻来覆去想了好久，也就一个小子还能拿得出手……”

许厚咬了一口刚端上的面里的大排，故意拖长了语调。

时光正嚼着一大口面，差点没咬上自己的舌头，他连忙三口两口咽下嘴里的食物，隔着许厚半是雾气的镜片，正对上他笑意盈盈的眼睛。

“厚哥，您说的这小子，他也觉得自己行。”

许厚没忍住笑了出声，“哦是吗？那你可得告诉那小子，虽然这场围甲很重要，但这是他第一次下主将，肯定会被很多媒体关注，一定别有太大压力，好好发挥就行。还有，让他多吃点大排面，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啊，看着都瘦了点。”

时光笑着点头，又吸溜了两口面，喊老板拿来两瓶北冰洋，分别打开后递上一瓶给许厚，真诚地说，“谢谢厚哥，你放心。”

许厚欣慰地笑着，点了点头，又把目光投向了时光放在桌上的折扇，为怕桌面油污，时光还细心地专门在扇子底下垫了好几层纸巾。

“咦，你这扇子哪里来的？以前都没看你用扇子啊，怎么，是不是看桑原、赵冰封前辈他们扇扇子，也手里痒痒了？”

时光将目光落回扇子，眼神从方才的兴奋激动瞬间变得柔和深邃。他用纸巾擦了擦手，确定手上没有任何油污，才轻轻摸了摸扇柄。

扇骨触手温润微凉，时光不觉又想起这把扇子曾经被一个如玉般的人握在手中，他摇扇浅笑的模样已经不知道被自己在脑中描摹了多少遍，深刻得如同雕刻在石头上的印记。

“这把扇子见证了我定上段，见证了我在这签约厚哥您的队，见证了我拿下北斗杯，现在也见证了我下围甲主将，以后还会见证我更多高光时刻。”

时光思绪还没完全回复，话已经从嘴里说了出来。

许厚有些疑惑，却也没多问，笑着和他碰了碰杯，“以后肯定会更好的，我相信你，可这扇子哪儿见证过你定段和签约啊，我可记得那天你来这什么都没带。”

时光也不解释，只是笑。

“褚嬴，我要下围甲主将了，你开心吗？”

时光又悄悄摸了摸扇骨上的红漆。

*

“哎哎哎慢点慢点，怎么喝了那么多呀？”

妈妈一开门，就看见许厚和俞亮扛着醉得昏昏沉沉的时光，都气喘吁吁。她赶紧将三人迎进屋里，把时光轻放在客厅沙发上，给醉得不轻的儿子倒了杯蜂蜜水，又拿了个垃圾桶放旁边防止他要吐。

“阿姨您放心，他喝前还吃了不少东西垫底，应该没什么大事。这不，今天围甲咱们队赢了，他头一遭下主将，又是连战连胜，大家一高兴也就喝多了些。您别太担心，我在旁边看着呢，没让他喝太多。”

许厚也沾着几分醉意，说话间带上了点大舌头。

妈妈连忙给他二人也送上了蜂蜜水，见他们热得满脸通红，又把风扇的风挡调到最大，“谢谢你们啊，真是不好意思，这孩子也不够懂事，喝成这样让你们给送回家，真是添麻烦了。”

俞亮摇摇头，微微笑道，“您不用客气，照顾朋友是我们应该做的。对了阿姨，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看今天时光的兴致很高啊。”

他是许厚队下一轮该对上的队伍选手，原本不该来参加今晚的聚会，可时光偏偏以朋友小聚，“只谈交情不论比赛”的理由，硬把他拉来了。

妈妈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日历，今天的日期在往年的每本日历上都被圈出来过，“今天是他生日。”

俞亮和许厚都怔了一下，俞亮轻皱眉头，疑惑道，“时光和我们说过，他生日是每年端午节啊？所以他其实也是过公历生日的吗？”

妈妈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以前都是过公历生日，也不知道去年端午节那天是抽了什么风，非要我去给他买蛋糕，蛋糕牌和蜡烛要求还很奇怪，他跟我说，从今天起，以后每年的生日都放在端午节过。”

时光侧躺在沙发上，脑子在酒精作用下不甚清醒，却将妈妈这句话听得清楚。他把怀中的扇子搂得更紧，对着黑漆红顶处悄声说道，“褚嬴，虽然我说以后和你一起过生日，但也不能总是我陪你啊，今儿是我生日，换你陪陪我，你可不许不高兴啊。”

顿了顿，又喃喃道，“今天我又赢了，是六连胜，我厉害不？我把俞亮也请来聚会了，你说的没错，他的确是可敬的对手和难得的朋友，我知道你也想见见他，就把人生拉硬拽来了。他要是怪我，你可得帮我说几句……”

“这孩子，一个人在那嘟囔什么呢。”

妈妈探头看了一眼还醉得昏天黑地的时光，接过许厚手里的空杯，打算去厨房再给他续上一杯。

“您不用麻烦了，我们把时光安全送到家也就放心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许厚笑着拦住了妈妈的动作，和俞亮交换了个眼色，互相点点头，准备一起告辞。

“好，那我也不多留你们了，今天真是麻烦你们了……阿姨送送你们。”

妈妈看了眼墙上的钟，时针已经处在11和12之间，便也不再耽搁他二人时间，将他们送到楼梯口。

待许厚先步履蹒跚地走下楼梯，妈妈轻声叫住俞亮，压低了声音，“小亮啊，阿姨还没好好感谢你，之前时光闹脾气说不下棋了，你帮他报名北斗杯，又去图书馆找他，他还不领情。你别太在意啊，这小子就这脾性，我之前也说过他了。”

俞亮浅笑晏晏，“没事，阿姨您不用担心，我之前有很多次受挫灰心，也是靠时光鼓励和支持才挺过来的，我能理解他那时候的心情。”

妈妈点了点头，慈爱地拍了拍俞亮的肩，“还有扇子的事，那天你来了他正好睡着，我就把扇子给他放桌上了。也不知道你那扇子怎么这么神奇，我看他从那天过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做什么事都更有动力了，之前我还怕他下完北斗杯就又会放弃，现在我倒是真的不担心了……”

妈妈的声音从门口隔了一段距离处幽幽飘过来，大醉的时光朦胧中听得不是很清晰，却把“扇子”，“你来了”，“放桌上”这几个词听进去了。他猛然一抖，努力汇聚迷离的眼神，将视线聚焦在眼前的扇子上。

这明明是褚嬴的扇子啊……

俞亮？和他有什么关系？

突然间，时光想起洪河曾经说的话，他一骨碌从沙发上坐起，跌跌撞撞地朝自己房间奔去，从衣兜里掏出小灵通按下了通讯录里洪河的名字。

“你之前跟我说，俞亮也想买扇子是什么意思？他真的买了吗？你看见了吗？他什么时候跟你说买扇子这件事的？”

电话刚响两声就被接起。

洪河虽然还没有正式回归棋队，但随着他父亲病势持续好转，他也开始每隔几天去棋队帮忙。林厉心疼这么个好苗子，也还继续认他做徒弟，平时指点指点他的棋艺，等着他早日回归。

对面传来的声音有些醉醺醺的，洪河他们队伍今天也获胜了，看样子他应该也是刚结束聚会回到家里。时光不管不顾地连恭喜也忘了说，就直接连珠炮弹地开问。

“哎哟我的大哥，您这又是喝多了抽哪门子风？”

洪河见是时光打来，正准备开口贺他们今天取胜，猝不及防就被时光一通劈头盖脸的问题砸中。

“……不好意思，我应该先恭喜你们队伍今天获胜了，只可惜下几轮我遇不上你，等你之后正式回归了，咱们好好赛一场！”

时光强行稳了稳情绪，先真诚地向他道贺，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又急急发问，“扇子的事，俞亮到底是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洪河挠了挠头，想了想，“嗯……好像是你闹着不下棋那段时间吧，后来俞亮跟我说，你来北斗杯预选赛前一天晚上，他在地铁口把什么重要的东西还给了你，虽然你最后还是来比赛了，可他也担心你会不会又说不下就不下了。他见你平时下棋左手老爱在胸前摇，像缺把扇子，就干脆买了一把送给你。我说，你小子喜欢这扇子就喜欢吧，还吹什么‘如有神送’，偷着乐还不够。不过，我看这扇子还真挺好的，你说你自从有了这扇子，下棋多顺啊，哎呀改明儿我回归了，我也得弄一把差不多的去……”

洪河还在絮絮叨叨什么，时光已经听不清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

原来那天晚上，洪河说的不是自己趁其不备破了他的棋，而是指的扇子。

时光有些恍惚，他踉跄地跳下床，猛地拉开窗帘，想让月光告诉他，俞亮的事只是个巧合，这把扇子的主人，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一片漆黑，天上没有月亮。

今天是农历初一。

时光像是突然被抽走了全身力气，颓然摔坐于地。

“那你是不是应该感谢送扇子的人？”

俞亮在黑白问道门口对他说的话，突然在耳畔响起。

时光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扇子，他曾无数次抱着它入睡，带着它飞过地球万里，在每一个手下败将面前摇过它，在每一张胜利合影里都给它留了位置。

他颤颤巍巍伸出手去，犹豫了一下，还是紧紧攥住了，一滴泪狠狠砸落在那一点红漆上。

如果连它都被剥夺了，我又还能拿什么，证明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