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光】真相是真
#短篇，一发完，接原剧结局后
#如果用一首歌来概括他们的故事，我希望结局是假，真相是真
“老方啊，今儿不是端午节吗？你怎么还不收工回去陪家人？”
一个体型健硕的中年男子将续的上网费放在收银台上，看着窗外霞光渐暗，有些不解地问着正给他找换零钱的老板。
被唤作老方的老板望了一眼最里面的包间，叹了口气，“哎，还有一位客人没走呢，我怎么能下班。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了，大过节的不回家，非得到我这网吧呆着。我说今天下午六点就要打烊，他竟然哭了，特别伤心地求我多给他一个小时。我想他没准是遇上了什么难处，反正我媳妇儿今晚要加班也没那么快回来，我就干脆多给他俩小时，也算是节日祝福吧。”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略担忧地朝包间紧闭的房门望了望，又拍拍老方的肩，“看不出来，兄弟还挺仁义。”
他笑着躲过了老方没好气的一瞥，转身挥着手，踏出了悠闲骑士的网吧大门。
没开灯的包间内，电脑屏幕冷冷的白光照在时光不再肉感的脸颊上，泛着幽幽的亮。
“褚嬴，去年在幽玄棋室我没找到你，今年我就跑来这儿了……虽然我知道你也不会出现，可我就是想来。”
时光愣愣地盯着围达网页面上他随手点入的某个人的过往对弈记录。
褚嬴折扇一指，他按步落子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对了，我最近听到了一首歌，挺有意思的，越听越觉得就像是为我俩写的……你想不想听听？”
说着，时光将鼠标移到歌曲播放按钮上，轻轻点击一下，轻柔的女声从音响里飘了出来。
「我给你看那几年青春再简陋潦草却始终让我沉迷」
“我叫时光，别的都挺普通，但是有一个很特别的朋友。”
“他挺高的，我总是要抬着头看他，他比你认识的任何人都老，却永远像个不愿意长大的孩子。我们俩的关系，比形影不离还密切。”
“影子的出现是因为有光，而他简直无时无刻，无孔不入地跟着我，让我所有的快乐、悲伤、疯狂、感动全都比别人多了一倍。”
“那些欢笑、胜利、狂欢的每一个瞬间，他就像一面镜子，反射出我的高光。”
“而那些悲伤、失败、自我怀疑的时候，他就像太阳，给我持续的能量。”
“我也想过让他走，我求过他、骂过他、威胁过他，无济于事。”
“他要跟我到天荒地老，他说是上天为他挑中的我。”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我要由衷地感谢上天。”
你在我青春里打下了独一无二的烙印。
「我身边只他一个 却敢去没天光的疯狂梦境」
“我决定了，要成为职业棋手。”
时光坚定地看着褚嬴的双眼，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褚嬴笑得温柔，眼角泛着水光。
「是他陪我流血破皮 陪我失眠时交换着回忆」
“小光，你是不是，不想待在道场了？”
时光垂下了头，眼神闪躲。
“那我们这两天不下棋了。”
褚嬴轻声说道。
时光有些不敢相信地抬头，“这是你褚嬴说的话？”
“当然，你想去哪儿，我陪你去。”
褚嬴眨了眨眼，点点头，抿唇轻笑。
嗜棋如命的他，为了时光，主动选择了让步。
“还睡不着？”
“褚嬴，你再给我讲讲你们进京城那段吧，我还想听。”
“康熙三年，我与小白龙离乡上京，一路上是草长莺飞，杂花生树，我们是边赶路边讨论棋道，遇到这下雨天的时候呢，我们就下一盘棋等上雨停，路上遇到同好的时候，我们就地就摆上一局，有一局你猜怎么着……”
连输几局棋的时光在深夜辗转反侧，对着一脸关心的褚嬴撒着娇。
后者宠溺地笑着，温柔地讲起了那个时光耳朵早听出茧子了的故事。
「也因他才成就我 换别人就失去结局」
“我问你的问题，你什么时候回答我？九年了，你总得回答一个让我心服口服的答案吧。”
黑白问道门口，俞亮看着时光的眼睛，认真问道。
时光垂下双眸，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抬头，眼神望向左上方，正如曾经无数次抬头看向褚嬴的样子。
“你就当……就当那是一段如有神助的时光吧。”
褚嬴，你就是成就我的神明。
「没繁花红毯的少年时代里 若不是他我怎么走过籍籍无名」
“难道我就不值得被别人期待吗？”
时光眼圈微红，望向褚嬴的双眸隐忍泪水。
他拒绝了方绪抛来的橄榄枝，他不愿意做别人的“起爆剂”，他就是他自己。
“还有我，”褚嬴俯下身来，让自己与坐着的时光视线齐平，他语气温柔却难掩激动，“小光，我永远都期待，你能在这个新世界里，大放异彩。”
褚嬴用手比划了个发光的动作，盯着时光的眼神里流淌着璀璨星河。
「我真的陪他淋过大雨」
1997年的雨夜，九岁的时光颤巍巍地踩上了有他小半个人高的圆球石墩，稚嫩的手臂高高举起，为身侧的褚嬴撑开专属于他的保护伞。
即使他知道，褚嬴根本淋不着雨。
「真陪他冬季夏季」
褚嬴在某个夏天突然闯入了时光的生命。
他们一起跨年，一起在寒冷的冬天庆贺定段赛的成功。
可褚嬴终究是没有等到在自行车后座上，让清风穿过广袖，就在某个夏天夜晚，突然消失了。
就像来时一样猝不及防。
「真的与他拥抱黑暗里」
时光曾数次深夜里噩梦惊醒，耳畔总会立刻响起一句焦急的关切询问，“小光，怎么了？”
他抱不到他，可他一直默默守护的身影，是时光在失去他后的每个胜似千年的日子里，黑暗中的唯一安慰。
「真牵过他的手臂」
“我赢了！我定上段了！”
阿福他们不理解时光一个人环着手臂跳来跳去的怪异举动，只有时光知道，他正牵着褚嬴的手臂，高兴地扑在他怀里，告诉他“我真的做到了”。
「我共他飞过地球万里 也一起熬梦想朝不保夕」
从家里到围棋训练营，从十三中到弈江湖道场，从升组赛，幼狮赛，预选赛，定段赛，再到北斗杯，褚嬴以他尽全力所能为的方式，一路陪伴着时光为梦想努力。
「曾躲进了长街寂静 承诺只去有对方的前程似锦」
“我会把历史欠你的都给你还回来，我要让褚嬴的名字传遍大江南北，让你成为真正的棋王！”
车辆奔驰而过，霓虹灯下人头攒动的街头，少年张扬又朝气蓬勃的声音传得很远。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感受不到一丝遗憾，想着跟小光永远下棋，就算找不到神之一手，也没有什么关系！”
褚嬴和时光蹦跳着跑出了悠闲骑士网吧大门，他看向身边的少年，笑得眉眼弯弯，十分满足。
「那些被窥探到的所谓温柔证据其实不过万分之一」
“哎哟妈，您能不能敲敲门啊，你这吓死人了，我也是有隐私的好吧。”
“我是你妈，你跟我有什么隐私呀，你真逗。”
时光当然习惯了妈妈的不敲门，毕竟从小就是如此。
但是他知道，褚嬴总会被吓得不轻。
「在无人的角落里 有更多浪漫秘密」
“小光，如果说我和洪河都掉到河里，你要先救谁？”
“肯定救你啊，除了我，谁还能救你呢？”
“那我和小亮呢？”
“肯定还是救你啊。”
“没白疼你。”
他为他开心，在健身器材上骑了半个小时原地自行车，累得气喘吁吁，回过头看他时只有满脸笑意。
“也许这就是俞晓暘对我的回答吧。”
“那你对我的回答呢？你还生不生我气了？”
“……”
“你别这样，我都带你来看高手对弈了，你不应该高兴吗？”
“……可是我更想跟你去骑单车。”
俞晓暘和方绪的名人战现场，他只顾哄着不开心的他，却没听清对方压低了声音飞快表露的心迹。
“怎么样？”
“小光真棒！”
“我就是个小机灵鬼儿！来，猜先吧！”
“好，我猜……双数！”
“错了，这是个单数，那我就执白先行！首先一个，小飞挂角！”
“十七之十四，反挂！”
“你还反挂我！”
“这是我在座子时代最常用的招法。”
“我知道你现在最常用的招法……大飞守角！”
“既然如此……十三之三！”
“我就猜到了，你肯定要走这一手！”
“为了防止你双飞燕嘛。”
“哼，你还有怕的时候啊……那既然如此，十一之三，夹！”
“这不也是我的招！”
“嘿嘿，师夷长技以制夷！”
他不顾周围老爷爷们奇怪的目光，以大地为棋盘，和他来了一把有座子的围棋。
午后阳光正好，他在闹，他在笑。
“小光，你是因为我才喜欢上围棋，还是因为俞亮？”
“当然是因为你了。”
黑白问道门口，面对他的问题，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没你我下什么围棋啊？
他咽下了这句即将跟着说出来的话，望着他的眼神却诚实地泄露了所有少年心事。
「世人猜测真的假的不信宿命 可我早把他安排进全部余生里」
“你用了二十五年当上了南梁第一棋士，我现在十五，我这么聪明，还有天赋，等我四十的时候，我觉得我应该已经超过你了。”
“只要你愿意学，我一定倾囊相授。”
刚结束围棋联赛的十三中体育场里，少年与他的神明郑重地互换誓约。
“我四十岁的时候，自然会挑战你棋神的位置。”
“小光，要是，要是……要是下棋能像吹牛一样无师自通，该多好。”
幽玄棋室里，少年的眼里依旧闪着光，他的神明却不再像当初一样迅速地露出由衷笑容，只是静静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用淡淡笑意掩饰语气中压抑着的悲伤。
「我真的陪他聊到黎明」
在他走后，时光无数次后悔地骂自己，怎么偏偏是那一夜如此困倦贪睡。
若真的陪他聊到黎明，是不是至少在他离去之时，还能尝试着抓住他的衣角。
尽管定然是穿手而过，可时光不想连努力挽留都没有，就被生生夺去希望。
「真的同他最默契」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学棋多长时间了？”
龙彦释然离去前，最后问了一句。
时光和他最熟悉的人对视一眼，一齐伸出食指，异口同声，“一千年。”
「真的记得他所有怪癖」
时光记得他喜欢拿扇子磨指甲，他看还珠格格时眼泪汪汪，他会心心念念地等着仙剑大结局，他怕黑也怕鬼，他从不赶夜路，他会因为没有棋下跺脚大哭……
「真的最害怕分离」
他长跪了一天，兰因寺的懒师父苦口婆心，向他说尽因果轮回，缘生缘灭之事不可强求。
末了，只是委屈地开口，声音颤抖得令人心碎，“师父，我难受。”
褚嬴，是不是我学得不够好，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我也想把爱宣之于口」
“褚嬴，我想嫁给你！”
悠闲骑士网吧包间内，时光念着粉丝的留言。
他借着别人之口开着半真半假的玩笑，怕褚嬴听懂了，也怕他没懂。
少年心事啊，隐秘又害羞，如一颗酸涩的青梅。
「也时常对未来心怀侥幸」
“对不起，是我太急于求成了。”
“不用对不起，我就是想表达咱俩时间还多得是，你要想教我什么东西，慢慢来呗。”
我曾经真的以为，我的未来会一直有你。
「希望能得世界允许 坦荡一次喊他姓名 再说爱意」
“你怎么答应我的？说你会陪我到最后，你说你不会离开我。”
“你去哪儿了？你一声不吭地来，一声不吭地走，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骗子，你就是个言而无信的骗子。”
乌鹭山上，奔波了整日的少年颓然坐在那有几百年树龄的老树根上，愤怒而无措地发泄完一通怒火后，绝望地掩面啜泣。
曾经我只要打个响指你就会出现，现在我跑得气喘吁吁，喊得声嘶力竭，却再也得不到你的半点回应。
「关于他我有太多的勇气 都是真的好梦不醒」
如果和你朝夕相处的这七百多个日夜都是一场梦，那我情愿长睡不复醒。
「我真的有过思念成疾」
“褚嬴，我以后不下棋了，都给你下，你回来吧。”
满脸胡茬的少年双眼泛着红血丝，眼眶里已流干了泪，干涸得令人绝望。
他放任自己堕落，任凭对手冷眼嘲讽，任凭亲友苦心劝慰，曾经灵气逼人的眸子呆滞得如同鱼眼珠。
他的心病了，可是唯一的药不在了。
「真的爱看他背影」
时光不太记得自己看过几次褚嬴的背影，因为更多的时候，他愿意放心地将自己的后背留给褚嬴去守护。
但若能重来一次，即使只能永远看着他的背影，时光也会毫不犹豫答应。
「真的为他有盔甲坚硬」
“我脑子里有个人，把你所有有可能的下法都跟我说了一遍。”
“他是个单纯的棋痴，他执黑从来就没输过。他教我复盘，教我打谱，他告诉我有些东西过了一千年也不会变。”
“他还说没有任何事情值得去玷污一盘棋。”
“对于热爱围棋的人，他循循善诱，但是对于玷污围棋的人，他跟我说，要穷追猛打。”
“如果我一辈子模仿你的棋，我就一辈子也超越不了你。”
“没有第二个人能下出你那样的棋。”
“你说得对啊，哪有什么你的棋我的棋，我们一起下出来的，就是最好的围棋。”
你走之后，你留给我的所有记忆都成了我最坚实的盔甲，不能疗愈心伤，却能抵御外患。
我没有活成你的样子，我还是我，是你期待看到的成长了的我，但同时，我也活出了你的精彩。
「真的吻过他侧颈」
我和你击过掌，拉过勾，我挽过你的手臂跳着转圈圈。
可我始终无法真正触碰到你。
「我们曾在高朋满座中将隐晦爱意说到最尽兴」
“这盘棋还是你来下吧。我都想通了，这棋对你来说比对我重要得多。两年前你回来，你跟我说不会再逼我下棋了，这段时间你教我，你帮我，让我下我自己的棋。能有今天，最大的功劳都不一定在我自己。”
“小光，能陪在你身边，看你下棋，分享你赢棋的喜悦，我已然知足。”
“这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我连这个都剥夺了，我也太自私了吧。既然你遵守承诺，我也不能食言，说不定神之一手就在这盘棋里，加油啊。”
“古路无行客，寒山独见君。小光，谢谢你。”
新初段赛上，面对当今第一高手，在周围各种长枪短炮闪光灯包围下，时光和褚嬴相互表明了心意。
你的夙愿是神之一手，如果真的能帮你达成心愿，我有多想下这盘棋都不重要。
你不顾一切地帮我寻找神之一手，却不知道，和你相比，神之一手都变得不再奢侈。
「可我只看向他眼底 而千万人欢呼什么 我不关心」
“小光，谢谢你，让我下了这么多棋。”
“这一天不言不语的，我还以为你是不高兴了呢……你高兴就行。”
2004年的最后一天，广场上人声鼎沸，欢呼雀跃地等待着新年倒数。
时光只是默默记挂着一天看起来都兴致不高的人，万千喧闹笑声，都不如他温柔眼波。
「我想告诉你相爱太难但少年一瞬动心就永远动心」
多年前的那个夏天，老旧阁楼上，只消惊鸿一眼，便足以动心一世。
「别去管流言蜚语 这爱请一直相信」
得君竹林赠扇，梦中犹恐是梦，醒来泪满春衫。
你虽然离开了，但你一直都在。
在我的棋里，在我的心里。
音乐声随着女声的淡去渐渐消失，时光用手腕默默抹去了眼角晶莹。
“褚嬴，我拥有世界上最明亮的名字，可为什么，我好像什么都看不见。”
END
*《真相是真》是由小驴重新填词，阿鸣演唱的翻唱歌曲，原曲为中国香港歌手洪卓立演唱的粤语歌曲《独活》。——某度百科
该曲发行时间为2018年，为剧情需要我挪了一下时间线，在本文中就请当作是2006年发行的吧……
感谢心心蓝手和评论~ (づ￣3￣)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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