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坛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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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光】君生我未生(上)

#如果时光的执念太强,在南梁获得重生并遇见褚嬴,但在格泽曜日影响下,他们都失去了记忆

#教棋先生嬴 x 富商家小公子光

#私设现代世界里时光依然好好活着,实在不忍心搞他了,这篇就当个南梁平行时空看吧


碎碎念:(;´༎ຶД༎ຶ`)怎么说呢,合集里头就构思来说我自己是最喜欢清明活动文《同归》和现在这一篇的(一定要加番外一起看)…(为本文一大哭QAQ




“郎主,今日仍未有客登门。”

 

“知道了。”

 

褚嬴持一方白巾细心地擦拭着桌案上的棋子,每擦净一粒,就轻轻放回棋笥。

 

从前他只需迎接登门切磋对弈的南北往来客,而今门可罗雀,竟比那致仕官员的门前还冷清几分,他自然要靠亲自做这些工作打发时间。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自古皆尽然。

 

“我出去走走。”

褚嬴将最后一粒棋子放进棋笥,盖上盖子。

 

“郎主,您……”

老管家欲言又止。

 

“放心,晚饭前定归。”

褚嬴知他担心什么,微微笑了笑,给了个明确的承诺。

 

自那日被杨玄保金殿诬陷,褚嬴被剥夺官职,武帝勒令其闭门自省,天子一语吓退昔日踏破了褚府门槛的人。为不连累诸人生计,褚嬴用多年攒下的积蓄给了许多下人作安家之用,纷纷遣散。

都道是树倒猢狲散,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褚府到最后还是留下了忠心耿耿事主几十年的老管家,老厨娘,和几个自小养在府里的丫鬟侍从。

 

那一日,褚嬴离家数日未归,就在老管家已率人满建康城地贴寻人启事的当口,又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回来了。

他回府便病倒了,一连三日高热不退,郎中换了好几个,药也灌下十几副,老管家和丫鬟们红着眼睛日夜在榻边守护不敢离开。

 

在鬼门关晃悠了一圈,褚嬴终于在第四日清晨退了热,面色也不再惨白得吓人。

老管家一边服侍他用药,一边试探地询问这几日发生何事,褚嬴木然半晌,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

既然无人登门,那我便出门访人。

这是褚嬴病愈后首次出门,他本不愿逼自己这么快就接受世人冷眼,但他的骄傲不容许他缩在褚府这个小小的壳里。

他本无错,错的是陷害之人,错的是当今至尊,错的是这轻信荒唐的世间。

 

建康城的热闹繁华与昔时一般无二,褚嬴却总有恍若隔世之感,似乎上一次踏入这条街并非数月前,而是更久更久以前。

 

平日里迎面必与他拱手打招呼的熟面孔或生面孔如今也只尴尬地摇扇擦肩而过,假装没有看见他,好一些的还会与他点点头致意,但也仅此而已了。

相熟的摊贩也不主动向他招揽生意了,见他走近便低下了头,要么擦着摊位,要么切着肉菜,要么从兜里掏出早就串成串的铜钱,打乱了重新数一遍。

 

得罪了现任棋品逸官和至尊天子的人,纵然再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小老百姓也不敢与之往从甚密。

 

褚嬴叹了口气,他不是不明白,只是总不能接受。


“时兄,恭喜恭喜,喜获麟儿,又添新丁啊!”

隔条街上传来个大嗓门,细细一听是在贺喜,看来有家族添人口了。

 

“多谢多谢。实不相瞒,老夫早已育有两子两女,本以为也就到此了,不想苍天厚爱,竟让老夫于知天命之年又得一子,真是意外之喜,也着实辛苦了夫人……”

那声音浑厚有力,透着满满的自豪与喜悦。

 

褚嬴无声地笑了笑,远远地朝那众多宾客围绕的门庭望了一眼,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回府。

 

 

*

武帝到底念着旧情,褚嬴虽不用再进宫弈棋,也每月按着棋官的最低薪酬给他发放俸禄,这也算是君臣一场有始有终。

先前的御赐珍玩并没有被收回,加上自己的积蓄和兄嫂、友人的接济,褚嬴的日子过得还算可以。虽然不曾收徒,他偶尔指点友人之子棋艺也可挣得些补贴,自是不好意思要赚友生意,可众友纷纷向他致谢,说是宁愿花十万金请他指教,也不屑于杨玄保之流故意收买人心的免费学堂。

 

就这样,在与各方势力相安无事中过了九年。

 

褚嬴今年已三十有七,但终年鲜少出门,不事劳作又保养得当,看着也只像是三十出头的青年。

 

他缓步行至一棋院门口,教棋夫子瞥了他一眼,只远远地一拱手算是全了礼数,又轻轻几声吆喝告诉仍在在庭院中练习对弈的学生们,无疑问了便可以归家。练习了一整天的学生们早已饥肠辘辘,眼见金乌坠地,街上开始飘来饭菜香味,便纷纷收拾好东西,向夫子行礼后三三俩俩告辞离开。

 

短短一炷香,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个锦衣华服的孩子独坐棋盘前。夫子喊了他几声,不应,便也罢了,只让他最后走时记得关门。

 

褚嬴细细打量那孩子,漆冠玉带,面如冠玉,眸若朗星,也不过八九岁年纪,看上去应是哪家的小公子。

他悄悄走上前去,见他紧紧盯着面前的死活题,皱眉沉思良久仍举棋不定。

 

“十二之八,扳。”

他没忍住,轻声提醒了一句。

 

那孩子愁眉顿展,依言落子,思索一番后喜笑颜开,“真是妙手!”

话音未落,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忙抬头,是一张从未见过的脸,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敢问您是……棋院夫子吗?”

他忙起身,拱手躬身行了一礼。

 

褚嬴忙扶住他的臂膀,也回了一礼,“非也。在下并非夫子,只是一介不得宠的闲官罢了。”

语气不掩自嘲。

 

“但您这一手下得确实很妙,解开了学生思索整日而不得的疑问。”

那孩子挑了挑眉,似乎并不在意对方的自嘲。

 

“公子很是用功啊,学堂都结束了还在此苦练,看来的确十分热爱围棋。”

褚嬴微微一笑,又低眉去看他摆下的棋。

 

“谢您称赞,但父亲教我为人应当诚信,那学生也只能诚实地告诉您,我不喜欢围棋。多留这么一会儿,也是因为父亲非逼我来棋院学棋,我便故意拖堂不回家气气他。至于这思考死活题嘛……也就是顺便的事儿。”

 

褚嬴略好奇地看了他一眼,这孩子嘴上说不喜围棋,可这棋盘上走的几步着实不错,既有章法又有新意,也不知是他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还是压根就没发现自己有下围棋的天赋。

 

“哦?既然公子不喜围棋,为何令尊又非要让你到这棋院学习?”

 

“哎,要怪还得怪我自己,母亲说我抓周时放着金银财宝,古玩字画,琴笛萧笙,刀枪剑戟不抓,偏偏一手就抓着了围棋子,死活不肯放手。当今至尊不是爱下棋嘛,当时诸位叔伯姑婶都说我将来必成名手,指不定还能进宫做棋官,父亲一高兴便有意将我往这方向培养。可是,我根本不喜欢围棋啊!”

孩子小小年纪嘴巴倒挺能说,三两句话概括了被迫学棋的血泪史,说着说着便小嘴一瘪,已是满脸委屈模样。

 

“若有可能,公子想做棋官吗?”

 

“不想。”

回答得干脆。

 

“为何?”

 

“我不知这棋官具体负责做什么,但我知道,陪皇帝下棋就少不得故意让子,不能下赢他。我虽不喜欢围棋,但若非要下棋,也绝不愿下违心之棋。”

 

褚嬴怔住了,他从未想到这世间熙熙攘攘,曾有多少人与他把酒言欢论知己,到头来竟都不如一个孩子与他心意相通。

 

突然,他心念一动,“公子若不嫌弃,可否让在下也试着当回夫子?”

 

“怎么,您也想逼我下棋?”

音调陡然拔高。

 

“非也。只是在下弈棋半生,棋艺上小有成就,却至今孑然一身,深恐百年之后技艺无人传承。在下见公子天资聪颖,确是块好材料,如不嫌弃,在下可时常前来教授些棋艺,这也是公子善心全了在下一桩心事。至于名分上,你我不必师徒相称,我亦不会强迫公子下棋,只当是棋友,如何?”

褚嬴目光坚定,言辞恳切。

 

“嗯……好吧,我这也算是做善事了。以后我每日下学后都会在这里多留一个时辰给您,您想教什么教什么,我听着就是,不过……可别指望我能学进去多少。”

小孩儿灵动的眸子滴溜溜转了几圈,答应得也算爽快,“先声明一下,我答应您可不是因为想学棋,只是觉得您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褚嬴也不指望他能迅速转变心意,孩子嘛,总要慢慢教,璞玉尚需雕琢。

 

他笑着点头,向小孩儿一拱手,“初次见面,在下褚嬴,衣者褚,嬴政的嬴。”

 

小孩儿也学着他的样子,不卑不亢地拱手回礼,“见过先生,在下时光,时光的时,时光的光。”

 

四目相对瞬间,虚掩的棋院大门里传出爽朗的笑声。

 

 

*

“这一步还需斟酌斟酌,你瞧,我若从这儿一分断,你刚下的那步冲瞬间就被削弱了,这如何是好?”

褚嬴负手而立,含笑看着棋盘对侧的时光。

 

“哎呀,先生不说我还没发现!嗯……那我……在这儿长一步?”

时光皱着眉摸摸下巴。

 

“长这一步只是治标不治本,时光,前几日我教你的那一招攻守易势,这么快就忘了?”

褚嬴挑了挑眉。

 

“啊!……那我下这儿,我不长了,我小飞,只要守住了这个关口,先生分断我也不怕。哈哈,您的追军遇着我这个莽撞人,这当阳桥是无论如何都过不去的!”

时光在褚嬴的指点下成功找出那至关重要的一步,他一子落下,颇为自豪地抬起了头,一副等待夸奖的样子。

 

“嗯,不错,孺子可教。”

知晓他的小心思,褚嬴也夸得收敛了些,不能惯坏了。

 

“对了,见你今日都用左手下棋,右手怎么了,可是有伤?”

褚嬴坐回时光对侧,眉宇间尽是关切。

 

“啊,这个……嗨,也没什么,就是我犯了错,被父亲惩罚了。”

时光挠挠头,伸出右手摊开,掌心一片红肿,是戒尺的痕迹。

 

“孩子哪能不犯点小错啊,令尊竟也狠得下心这么打你……”

褚嬴一见便急了,连忙来到时光身边蹲下,举起他手掌细细瞧伤。

 

时光被这突如其来的接触弄得慌了神,下意识地抽回手,“先生放心,我自小顽皮,父亲管教我的时候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回。”

 

褚嬴皱着眉,依旧语气愤愤,“所以你究竟犯了什么错,值得令尊如此大动肝火?”

 

“嗯……就是……”

看着褚嬴认真的眼神,时光也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突然犹豫了。

他纠结片刻,还是小声答道,“昨日隔壁的弟弟来家中玩耍,我与他一同打野雀玩儿,一时身边寻不着小石子,我就……我就用了棋子。”

 

“伸出手来。”

 

时光依言而行。

 

“左手。”

 

时光伸出左手。

 

“啪”

 

唯一完好的手掌现在也被狠狠打了一下,轻微泛红着。

 

“先生!”

时光猝不及防被打了一下,委屈和疼痛的泪水涌上眼眶打转。

 

“令尊教训的是,你是该打,不打不长记性。”

褚嬴面色阴沉,下起手来虽特意留了力,可对一个九岁的孩子来说还是重了些。

 

他默默开始动手收拾棋盘上的棋子,将其一粒粒放回棋笥,故意放缓了动作,大约收了有一刻钟,才开口问道,“想明白自己错哪儿了么?”

 

时光垂着头,小声道,“棋子是用来对弈的,不是用来打鸟的。”

 

见他这样,褚嬴也不忍继续责难,他举起时光被他打红了的左手,轻轻抚了抚掌心。

指腹棋茧滑过去的瞬间,时光痒得颤了一下。

 

“每个棋士都爱惜棋盘和棋子,每过几日便会加以清洁保养,这不仅是惜物,更是尊棋。”

褚嬴放软了口气,轻声道,“时光,你这样做不仅是不惜物,更是不尊重围棋,有违棋道,也难怪令尊如此气愤。”

 

“先生,我知错了。”

时光悄悄抹了抹眼角,抬起头来看着褚嬴,语气诚恳。

 

褚嬴欣慰地点了点头,又皱着眉细看了看他右掌的伤,红肿得有些厉害,“你家里人竟是不给你上药么?都有些发炎了,怎么……” 

话说一半就见时光紧抿着唇,满脸倔强,他忽然明白并不是家人不心疼他,是这小祖宗压根就不愿意告诉家人,这是在赌气呢。

他叹了口气,弯曲食指敲了敲面前人的小脑袋,“左右现在时辰还早,要不你先去我府上,我给你上点药你再回去,反正这路也顺。”

 

“好啊,多谢先生。”

时光吸了吸鼻子,扬起个笑脸。

 

 

*

“先生,要不我之后都到您府上听您讲棋吧,反正从棋院回家也得经过您这儿,我要是直接到这儿来就都不用去棋院了,还省些脚力。”

褚府里,时光伸出右手给褚嬴上药,左手拿着块糕点吃得正香。

 

褚嬴将药膏细致地涂抹在伤口上,动作尽量轻柔以免弄疼他,随口回道,“行啊,那你以后就直接到我这儿来……”才说一句便突然反应过来,“不去棋院?令尊不就是让你去棋院学棋么,你怎可为了听我讲棋连正道都不要了?令尊知道了又要有你好果子吃。”

 

“没事儿,父亲常年在外跑生意,难得回家,母亲那儿我撒个娇也就成了。若是父亲问起,还有哥哥姐姐替我瞒一瞒。至于棋院这边么……我也不会全都不去,隔上三五天去个一次,那夫子既不敢也懒得说我,反正在他眼里我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纨绔公子哥儿。”

时光不以为意,三言两语就安排好了各方,的确有些公子派头,倒是让想劝他的褚嬴没了话说。

 

“再说了,比起那水平也不怎么样的夫子,我还是觉得先生讲棋讲得好。左右都是要让我下棋,我找个棋艺高的有错么?”

时光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语气也逐渐变得理所应当。

 

“小光……”

声音满是无奈。

 

“先生是不是也觉得我说得在理……哎先生,您唤我什么?”

时光刚咽下最后一口糕点,转身寻茶。

 

“啊,不好意思,也不知怎么就突然喊出来了,你若不喜欢我就不叫。”

褚嬴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给他递茶的动作也稍稍僵硬。

 

“没事儿,我喜欢,先生以后就这么喊我吧。”

时光右手涂着药,左手又新拿了块糕点腾不出手,他也不客气,干脆就着褚嬴递茶的手直接喝了一大口。

 

“慢点喝,小心烫。”

褚嬴连忙叮嘱着,见他唇角沾了些点心末,下意识地伸出手为他擦去。

 

微凉的指尖飞快抚过唇角,微痒的触感让时光瞬间想起半个时辰前褚嬴抚摸自己掌心伤口的场景。

他定了定神,拿过桌上白巾随意地擦了擦嘴角,起身告辞,“再不回去母亲该急了,今日多谢先生,我先走了。”

 

褚嬴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见时光站起身行了一礼,逃也似的走了,似乎耳朵还有点发红。

他无声地笑了笑,抬手看看拇指,那上面还依稀残留着少年人偏高些的体温。

 

 

*

“由多个棋子围住的一个或两个以上的交叉点叫做眼,两只真眼才能活棋。要先确保自己的棋活了以后,才好在棋盘上继续发展。”

 

“在围棋里,眼就是命,有眼才能活。”

 

……

 

“……这便是双飞燕这一招的妙处所在。小光,想什么呢?” 

 

陷入沉思的时光猛地被褚嬴的声音拉回现实,他眨了眨眼,“不好意思啊先生,我昨夜没睡好,有点走神。刚刚说的双飞燕什么的,能请您再讲一遍么?”

 

褚嬴看着那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又见他今日解几道死活题皆是行棋流畅,构思精巧,便知定是熬夜用功了。也不恼他听讲走神,只心疼地拍拍他的头,“也要注意休息,用功不可太过,过犹不及的道理不用我多说了吧。”

 

时光点点头,报以歉意一笑,没敢告诉褚嬴他走神的真实原因。

 

就在褚嬴对着棋谱一边讲解一边摆棋时,他的脑子里恍惚出现了另一个声音,与面前的褚嬴一模一样的声音。

两道一样的声线混在一起,他竟能听清楚脑子里的那些话,而眼前之人更像是在演哑剧。

 

褚嬴给他添了杯茶,继续认真地讲着。

 

从那日时光说要来褚府听棋,至今已有六年。

前三年里,时光总是逃课,经常早退,偶尔不迟到。果然如他所料,夫子对他管得不严,家里那边在兄姐打掩护下,也堪堪蒙混过去了。

后三年,没了棋院的烦恼,他来褚府就自由多了,反正只要不惹事生非,家里人对他这个最年幼的小公子还是溺爱得很的。为让双亲放心,他只说自己遇见了个弈棋高手,承他青目得以常去他家学习,父亲听了也很是高兴。

 

十五岁的时光歪着脑袋,视线早已离开了棋盘,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讲题的褚嬴。时光觉得他不像是个四十三岁的人,许是加了些私心在里头,他总觉得面前之人与初见那日的模样没有多大不同。

 

“为何看我?”

似乎感受到了直勾勾的视线,褚嬴停下了讲解。

他面色有些红,细细看去,竟不像愠怒,倒有几分羞赧。

 

“总觉得,您给我讲棋,这样的场景以前好像有过。”

 

“这叫什么话?前六年我都白给你讲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是这么抬头看着先生,先生也是在给我讲棋。”

 

“又在说胡话,你才多大,我都多大了,怎么可能会有很久以前这一说呢。”

 

话虽如此说,褚嬴不得不承认,其实近几年里他也总有熟悉的感觉,似乎还存在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岁月,在那里面,他讲着棋理,时光认真地抬头看他。

但这毕竟太过荒谬,时光是小孩儿还可胡乱言之,他又怎可胡乱应之。

 

或许,只是因为我和时光太投缘了吧。

褚嬴只能这么告诉自己,尽管他也认为这个理由不能解释为何不单是他,就连时光也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哦对了先生,下月是我父亲六十五寿辰,他想请您去府上一聚,也算是替我谢师了。”

这回是时光的声音把褚嬴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褚嬴笑着点点头,“好啊,替我先谢过令尊。”

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抬手隔空点了点他的鼻尖,“小光这是……认我做师父了?”

 

他还记得初见那日说好的不以师徒相称,只作棋友,不然只怕这小孩儿逆反心理一上来,反而不愿意学棋。

 

时光显然也记得,成长至今自然也想明白了当时褚嬴的苦心。

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偏过头去,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自然,“啊,我一直也没说不当先生是师父啊。”

 

“你啊……”

褚嬴好心地不去点破少年的小心思,只揉了揉他高束着马尾的脑袋,对方罕见地没有躲开。

 

“咱们继续,刚刚讲完了双飞燕现存的所有变式,现在为师再给你讲讲这双飞燕配合上既有定式,还能翻出什么新花样来。”

 

“学生洗耳恭听。”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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